「算了~我沒意見,畢竟我也不想被人說堂堂一個極道頭目會去吃一個小女孩的軟飯」
也因為如此,景一與大介兩人才以答應不出場為前提下協助香澄出賽。
但大介會那樣不斷竊竊私語問著景一的原因是……
「那我換另一個說法好了,景一你認為香澄她還能支撐多久?」
「說實話,香澄她使用著武術能夠一路過關斬將打進準決賽,這點就已經超乎我的想像之外,但以體能來說……恐怕這場比賽應該就會敗北了吧?」
沒錯,曾經原是流氓混混的不良少年的兩人,接受過蛇姬與龍姬那正統戰鬥方式訓練,多少都能觀察看出戰鬥對象的能耐實力。
像香澄這位有著一定實力水準的武術家,別說能讓對方擊中了,恐怕想徒手捕捉都成問題了吧?
但現在卻像似陷入苦戰般,原本起初那能輕鬆躲過的刺拳卻還是勉強閃過擦傷一些,呼吸頻率也變得有些繁亂與疲倦喘息。
從這點就能證明現在香澄的體能可以說是接近極限邊緣了吧?
「我想也是?畢竟從初賽至今已經連續擊敗四十多人,以『普通人』的身分來說這表現已經算得上非常優異了」
「所以呢?大介你想表達什麼?如果想幫忙的話就請自便吧?」
「喔~這樣啊?那話可說在前頭,我體內的『神獸』已經想咬殺敵人了,所以別誤會了喔」
「是嗎?我就姑且當作是這樣吧?話說回來,吃飽飯不稍微『運動』一下……有點渾身不舒服啊?」
「哼呵~真是口是心非的傢伙,我也姑且當作是這樣吧?那麼……」
彼此早已經有想出手幫忙的意願而心照不宣互相咬牙竊笑。
「那邊的拳擊大叔!不介意讓我家的小妹妹回來一趟開個作戰會議吧?」大介朝著擂台內的那名拳擊手放聲喊話。
果不其然,場上的兩名選手突然停止動作的望看過去。
「哈啊?」
香澄完全不明白的疑惑納悶:「作、作戰會議……?」
當然這種蓄意干涉對手的違規舉動,立即引來裁判的抗議宣言。
「虎川選手!請您別這樣影響他人的比賽好嗎!?要是故意在這樣違規,我可是要判你們極道武術隊出局了唷!」
「唉唷~裁判大哥您別這麼說嘛?我只是想給我家的那位小妹一些建議,否則那位拳擊大叔也會覺得無聊嘛」
「虎川選手!請您適可而……咦?!」
沒想到這番話卻引來這位拳擊手的興趣,伸出左拳的阻止裁判。
「這位小哥唷?難道說~我放了這位小妹回去給你們開作戰會議的話,接下來會讓我打得更盡興嗎?」
「是唷~而且我保證接下來……」大介那有些輕浮的眼神忽然轉變為帶有些陰謀詭計的惡笑:「讓拳擊大叔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唷?」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有趣!你這小哥真是太有趣了!我同意讓你們開那什麼作戰會議吧!」
「可、可是……」
「好了,小妹妹你快回去吧?大叔會在這乖乖等你們給我的驚喜呀~哈哈哈哈哈」
看來對方似乎把大介的話給當真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香澄也只好乖乖回到角落處與大介會合。
「我回來了,我說大介你……為什麼突然那樣子說啊?難道說是有什麼致勝的作戰計畫嗎?」
「這個嘛~香澄妳先把手伸出來吧?讓我看看妳的手有沒有受傷」
「喔,好的」
香澄不疑有他的伸出右手來,不料──
「選手交換啦!」
「……咦!?」
雙馬尾的髮尾隨風微微飄起,睜大眼睛的身子往前傾倒!?
大介居然抓著她那右手往後拉的讓自己往擂台跳去!?
這幕讓在場所有觀眾們與那拳擊手感到訝異錯愕!?
「……………………」
「喂噫!裁判大哥該回神囉~」
「咦?咦噫!?」
「我家的那小妹不甚跌出擂台外,這樣算是不是出局該換人了呢?如果是就快點宣布結果吧?」
「……呃、呃嗯,由、由於燕香澄選手出界,這局由對方獲勝?」
聽到這離譜到不行的審判結果,台下因為這不明原因而單押賭輸的觀眾們自然是憤怒的大聲抗議!
就連那隨處可見亂丟垃圾來表達抗議的舉動也全上演!
當然引發這暴動的始作俑者大介,先是深深吸大口氣……
隨後就像拿個大聲公似的破罵:「吵死人了────────!!」
觀眾們還來不及反應的愣住傻眼時,大介更是說出驚為天人的狂妄宣言!
「只要一擊!我只用一拳就會將那拳擊大叔給打倒,做不到我就自己認輸!這樣就沒意見了吧!快啊!快點下注呀!混蛋們!」
「虎、虎川選手您不這樣亂改規、嗚喔!?」
如此貶低自己的拳擊手終於按耐不住怒火的推開裁判,眼神兇狠的走到大介面前仇視。
「看來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臭小鬼」
「我可是一直都在說實話,包括……就讓拳擊大叔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這句話也是事實」
「很好~我看你這臭小鬼待會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裁判!」
「我、我知道了!」
裁判被嚇得趕緊拿起麥克風大喊:『第二場比賽即將開始!到數20秒押注!』
擂台左側巨大銀幕左右顯示著大介與拳擊手的頭象照片,但賭率顯示出以『50000:100』壓倒性的誇張!?
畢竟大介已經做出一擊必殺的狂妄宣言,這種完全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自然是無人買單。
但坐在VIP席的那兩人卻──
「哈哈~那小子可真有趣呀?50000:100嗎?你認為誰會贏啊?」
「……我認為十之八九是那位叫『虎川大介』的青年會贏」
「………………」
「唔嗯?怎麼了?」
「啊、沒事,我還以為以你的死板性格大概會回我『無聊』或『根本沒意義』之類的正經回覆,沒想到你會真的回答我耶?」
「或許是好奇吧?那位青年給我一種難以解釋、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說不定等下……會發現令我們無法猜到的事情吧?」
「!?」
這位男子聽到這話後眼神立即顯露出正經嚴肅起來望看擂台上的大介,手指按下那50000的賭率的那方。
身為隊友的香澄看到那同等不可能的賭率,心中稍微有些不安起來。
「50000:100!?大介他到底在想什麼!?居然說只用一擊來打倒對手,這、這就連我也辦不到啊!?該怎麼辦呀!?景一」
「我說香澄小姐妳就別擔心了吧?坦白說,換做我被大介那『猛虎』給全力揍一拳的話,可能就不知道要送進醫院休養多久了吧?所以真要擔心~我認為妳還是多擔心那位拳擊手會好些喔?」
「咦?這是……什麼意思?」
嗶嗶────────────!!!
停止下注的聲音響了起來!
『最、最後結算以1:1974的數字開盤!這是多麼慘不忍睹的情況呀!?幾乎沒人相信虎川選手會一擊必殺啊!!』
「怎樣都可以啦?可以快點開始嗎?裁判大哥」
「你這臭小鬼就這麼想早死嗎?我成全你!」
『比、比賽正式開始!』
比賽的鐘聲響起!最先取得攻擊先機的是拳擊手!
「居然想用一拳就結束比賽?開什麼玩笑!就讓我一拳把你這臭小鬼給送進醫院去────!!」
拳擊手最大的武器慣用手像蓄力般往身後拉伸,表情凶狠到嘴中緊咬的牙套都給露出嘴外。
不知道是大介故意放水?還是說拳擊手出拳的速度過快?
砰──!
拳擊手套準確的打擊在大介左臉上,扎實的聲響傳遍迴響整個地下競技場!
這任誰一看只要挨一拳都有可能送去醫院急救的攻擊,沒想到大介卻是硬生生用臉接下了!?
「大、大介────!!?」
學過武術的香澄非常清楚那一拳的破壞威力,因此看到大介完全不閃躲的挨打而擔心放聲呼喊著。
「呵哼哼、咦!?」
「太弱了……這種攻擊跟蛇姬大姊頭拳頭相比……簡直就跟被蚊子叮一樣不痛不癢啊?」
「什、什麼!?」
大介硬是用蠻力將那睜大眼咬牙惡笑的嘴臉轉望過來,右手拳頭緩緩握緊的隱約發出喀喀聲響。
「給我咬緊牙根了……讓我來教你真正的拳頭是怎麼使用的,嗚喔喔喔喔喔──────!!!」
他還沒反應過來時,眼瞳角落處就瞄見那充滿殺氣、宛如看到兇猛虎頭的拳頭黑影緩緩逼近!
當拳峰緊貼在左臉頰,腦海中那段可稱做『人生』的走馬燈影像不斷浮現飄過!
下顎骨頭發出哀號碎裂的悅耳聲,眼睛翻白後就像頭不緊黏著拳頭的雙腳離地浮空起來!
砰轟!整個人跌在地面上,用水泥打造擂台瞬間出現數條龜裂!
原本以為就此結束才對,沒想到這位拳擊手本身發達的肌肉就像個緩衝器。
居然臉部撞擊在這完全沒有彈性的水泥擂台……還彈飛起來在空中翻滾幾圈後用正面趴躺的姿勢貼在地面上!
許多人那無意識鬆開手中的物品落地舉動,就彷彿這一切就像場噩夢般深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一幕別,除了景一與坐在VIP上的那兩人之外,所有觀眾包括香橙在內全都張開大嘴傻眼錯愕。
「嘿~你感覺到了嗎?那小子居然有股『野獸』的氣息呢?」
「啊嗯……不僅如此,從同隊伍的那位青年像是早已不以為奇的模樣來看,恐怕這兩人隱藏著一股我們無法得知的神秘力量才對」
「看來~引起中央大陸飛龍事件的幕後兇手就是他們了吧?」
「極為有可能但並不確定,需要個別審問才有辦法判定」
「也是?那我就叫警局內那些特殊形事課菁英弟兄們動身,把這些好賭之徒以及那兩位小子給逮捕囉~所以就麻煩你去堵住入口別讓嫌疑犯逃走了」
「……了解」
正當這位持著武士刀的男子轉身準備前往入口埋伏時,在擂台上的大介不知道是否還有些不滿似的?
搶走裁判的麥克風後怒吼大聲喊話:『老子可是日本虎口組六代目(六代頭目)啊!怎麼樣!?有誰還有不滿不服氣的就上台跟我打啊!保證來一個我照樣一拳打倒!』
「喂噫!大介你這傢伙在搞什麼呀!?」
「請別這樣呀!大介!」
「放開我!你們沒看到那賭徒把我扁了嗎!?不好好揍他們一頓我受不了呀──!!」
當然,完全不想惹事的景一與香澄急忙跳往擂台上阻止這怒火爆發的大介。
拿起電話通知警局同仁開始行動的男子,見到這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吐槽說著。
「啊哈哈……與其說那小子有股野獸的氣息,倒不如說本身就像隻放出來想到處咬人的野獸吧?」
但大介這番發言,令持武士刀的男子緊皺眉頭納悶碎念:「日、日本……?難道說!?」
「唔嗯?你怎麼了嗎?」
「之後抓這些賭徒的事情就麻煩你了,那三人暫時就交給我……」
「喂、喂噫!?」
說是用飛的一點都不為過呀!?
這人不僅從距離擂台約有一百多公尺的地方像是擁有輕功般彎膝跳飛過去之外,居然還輕鬆越過那約將近有兩層樓高的鐵柵欄進入擂台中。
「嘿嘿~看來這裡愛打架的高手挺多的呀?我喜歡」大介誤以為他是來挑戰而竊喜不已的摩拳擦掌。
「大介你這傢伙那愛打架鬧事的個性怎麼都改不了啊!?」
「有什麼辦法嘛!要知道蛇姬跟龍姬大姊頭把我們都管死死,我那種不滿的情緒都找不到地方發洩呀!好說歹說我也是極道頭目啊!不做點壞事就心裡不安嘛!」
「唉……我真受不了你耶,唔嗯?香澄?」景一注意到身旁的香澄有些膽怯的模樣感到古怪。
額頭上冷汗不斷溢流下來,但也能看出香澄似乎對眼前這位男人有一定的熟知。
「整隻左手包覆著黑色束帶……束綁長馬尾黑髮……攜帶武士刀……錯不了的!這人是東瀛國唯一一位認可攜帶佩刀、實力強悍倒可以說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武士警察『小林和樹』啊!?」
『他是サツ(警察)────!!?』景一與大介同時手指向和樹,轉頭睜大眼的望看香澄詢問。
要知道日本暴力團體有著一條『不對一般人和警察出手』這不成文內規,也能說是只要還是身為極道的一份子見到警察都會迅速跑的不見蹤影。
更別提已經犯法的賭客們,得知對方是那傳聞中的警察後就嚇得連私人貴重物品都不管、集體朝著出口奔跑逃命而去!
而這兩人也是一聽到對方的身分是警察之後,大概也是因為這關係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想快點逃離這已經用鐵柵欄圍起的『監牢』了吧?
*
地下競技場的出口能隱約聽見警察用的警鳴聲,這也代表著此處已經無地方可逃的被包圍封鎖住。
大介剛剛原本衝動火爆的模樣,見到和樹後像是變個人似的緩緩退後幾步。
「警、警察先生,您、您要抓的人應該不是我們吧?我、我們可沒犯法或賣毒喔!?」
「笨、笨蛋啊!難道大介你忘了我們本身參加這地下賭場就是犯罪了呀!?」
「對喔!?呃嗯……我、我們是被慫恿的!沒錯!就是這位小妹慫恿我們參加比賽的!要抓,請警察先生抓她吧!?」
「嗚哇!?大介你好過分!?居然想出賣我呀!?」
和樹看這三人有些膽怯會影響交談結果,無奈嘆口長氣的說起話來。
「唉……那些事情怎麼樣都可以,我只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咦?問、問我們問題?但是……不是想說假話什麼的,我們對這國家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呀!?」
「嗯嗯,他說的沒有錯啊!我們兩個真的是才剛來這沒幾天、嗚唔!?」
「啊!大介你!?」
知道似乎說了不該說的事之後,大介急忙用雙手摀住嘴。
但和樹似乎有點明白這兩人想說的意思,不知不覺輕哼苦笑了下。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好奇?請問警察先生您好奇的是……?」
「我所好奇的是……」和樹雙眼瞄看著香澄試問:「我記得妳是燕香澄對吧?」
「是、是的!我的名子確實叫做燕香澄沒錯,警察大人」
「我問妳,剛剛這傢伙所說的『日本』是哪個國家嗎?」
「哈啊?警察大人您居然問我這問題?答案您應該知曉才對啊!?」
「我確實知曉答案,但我是請妳回答給這兩人聽而已,因為我只是要確認一件事,麻煩妳了」
「喔、喔喔,原來是這樣啊?」香澄輕咳的清清嗓子,隨後將答案給說出:「咳嗯!剛剛景一跟大介他們所說那叫『日本』的國家,全世界沒有一個符合那名子的國家啊?」
畢竟早就知道這裡是異世界了,又怎可能會有日本這國家嘛?
聽到這答案的兩人臉上盡是苦笑不語的表情,但這副面容卻更讓和樹確信了一件事而嘴角緩緩上揚的竊喜。
瞧眼前這位警察的那種笑容,心想感覺似乎犯下更大更重的罪刑的景一急忙解釋。
「啊!我、我們並不是偷渡來的!應、應該說是有苦衷才會來到這的呀!?對吧!?大介」
「什麼!?偷渡!?沒錯!我死都不曾想過要偷渡呀!請警察先生您要查明清楚啊!?」
「你們兩個在緊張什麼?我只是想說……」
「……想說?」
「東京、神田、秋葉原、上野、池袋……」
「咦、咦噫!?」大介睜大雙眼訝異的望看和樹。
「……新宿、代代木、澀谷、大崎,這些名詞對你們兩位來說應該不陌生吧?」
景一聽完和樹念的這些名詞,更是驚訝倒感覺不可思議的大聲呼喊:「這、這不是JR東日本線的連續站別名稱嗎!?為什麼你會……!?」
「果然,跟我所猜想是一樣的嗎?」
「為什麼你會知道!?難道你也是!?」
「現在這裡都被我方警察同仁給包圍不好談話,先找個無人安靜的地方之後再說,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能追得上我才行」
「你、你說什麼!?」
「我必須要先確認你們是否有那能耐才行,如果追不上……就等著被其他警察逮捕吧,當然,我也相信以你們體內那『神秘』的力量應該能追上才對」
「居然你連這都知道!?你……到底是!?」
「如果想知道為什麼就跟我走,當然身為『汪家』千金小姐的妳也不例外」
「!?」
在這已經普遍使用槍砲彈藥的東方大陸,為何這位佩戴武士刀的警察還能被認可呢?
那被黑色束帶包覆的左手緊握武士刀,眼睛能清楚看到他只是稍微拔離刀鞘一半後收刀的奇怪動作。
下一秒,眼前這面足足有兩層樓高的鐵柵欄如同模具切割成一樣,形成多塊完美的四角菱型散落於一地。
由此可見這種肉眼無法看清的出刀神速,和樹被譽為傳聞中最強的武士警察也不沒有原因的。
就連已經看慣擅使武士刀的龍姬、蛇姬姊妹的景一與大介,首次看到和樹這擁有比這對姊妹還強的劍術實力,心中不禁感嘆好險剛剛自己沒出手與這怪物作對。
「……走吧」
甩動披風後右手緊扣住佩刀,身後黑色長馬尾宛如像直線流水般漂浮起來的朝出口直奔而去。
咬緊牙皺起眉頭的香澄似乎感覺跟隨在這男人後頭,肯定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就一句話都不說的棄於兩人緊追了上去。
「該怎麼辦呢?真要跟這陌生人一起走嗎?景一」
「那個男人……不僅知道我們世界所居住的日本,而且還隱約察覺到我們體內有神靈的事情,這讓我有些在意啊」
「坦白說我們的腦子也不夠靈光想再多也沒用,況且香澄她也追了過去,總不可能丟下她不管吧?」
「啊嗯,就像那男人所說的如果想知道也只能跟上去了,走吧!」
「喔!」
起初還有些納悶困惑的兩人,最終還是決定追上去的加快腳步朝出口跑去。
奔跑在那完全沒有燈光照明的漆黑走廊跑道,來到盡頭那通往地面的長階樓梯。
或許是他想確認景一與大介的意願,兩人不久後就追上和樹與香澄。
和樹稍微轉頭瞄看身後的三人都有想跟上的想法,嘴角不禁微微上揚的竊喜。
(都來了嗎?那麼……開始吧!!)
緊扣佩刀的右手鬆開,將雙手停擺於身後的掌心朝上。
忽然之間,和樹那速度可以說是異常的加快,這動作簡直就像極了時代劇或動漫中常見的隱密忍者呀!?
『!?』三人眼見才短短的幾秒,自己就已經被拉開一段距離而有些驚嚇。
「那、那那那那那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可惡!不論是劍術也好、還是這種速度,那個男人的存在簡直就像個怪物啊!?」
「怎麼辦?用這種速度追趕的話,恐怕身體會有些勉強吧?我們要放棄嗎?」
「我絕不放棄……說不定那個人知道我這些年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我就算是死也要追上他!」
表情凝重嚴肅的香澄突然雙腳離地跳了起來翻跟斗,身體浮空的迅速將手腕與腳腕上所攜帶的護具給卸下。
砰!這些護具落地後發出巨大聲響!
隨後腳尖踏踩地面上,香澄以同樣異常的衝刺速度追了上去,瞬間與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那小妹到底在著急些什麼呀?不過,真沒想到那個小妹居然會戴著與人戰鬥耶?真不知該說大膽還是非常有自信啊?」
「而且,那些護具少說加起來也有六十公斤吧?」
「呵~這倒讓我想起蛇姬大姊頭他們那時的地獄魔鬼特訓呢?」
「別提了吧!?只要一想到我們手腳都戴著快一百公斤的特殊合金鉛塊,在那海拔四千多公尺的缺氧高山進行野外生存與對打訓練,那種生不如、不對!應該說隨時都有可能遇難身亡的地獄回憶,直到現在還令我頭皮發麻呢!?」
「這句話我非常認同,嗚哇……我突然雞皮疙瘩起來了呀!?」
看來就算是做過嚴格負重訓練的他們,只要回想起那可以說在鬼門關前不斷徘徊的死亡特訓不免還是感到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我們好歹也是經過那種死亡訓練才能自由的使用那『力量』啊」
「沒錯,而且要是我們倆被人看扁可就傷腦筋了呀!」
『虎神(貓妖)大人──!!』
大介與景一各自呼喊著寄宿在體內的神靈之名借予神力後,眼瞳立即呈現出貓科動物相似的垂直裂縫狀、虎牙微微尖銳外露模樣。
通往地面的階梯就彷彿支撐不了兩人這強大氣勢般碎裂崩壞,每踏出一步就讓後頭身影出現殘像的加快速度。
警察們為了防止罪犯從入口處逃跑,特地將黑白兩色的警車給停擺阻擋。
帶領在前方頭的和樹見狀後立刻輕輕跳躍起來落在車頂上方。
啪擦!車頂像是被重物從高空砸下的造成巨大凹坑!
就連那特別訂做出來的防彈玻璃也瞬間破裂碎落滿地!
雙膝彎曲蹲在上頭的和樹抬頭望看前方,眼睛緊盯著那不遠處用鋼筋水泥所打造的一棟約十二層高大樓。
隨後,眉頭稍微緊皺的朝那處一躍而去!
站立於地面的圍觀民眾與被捕的賭徒們,彷彿看傻眼的緊盯著上空那位根本無視地心引力騰空飛行離去的男人背影。
至於剛剛以為是敵人增援攻擊而驚嚇躲起來的警察們伸出頭查看情況,緩緩走到這台已經能稱得上破損的國家公物警車旁。
「啊啊……………」
「那位……應該是特殊刑事課的小林和樹警視監大人吧?」
「能有那種異於常人身手的怪物,我想應該就是那位大人沒錯了吧?但為什麼會……?」
「你問我問誰呀?唔嗯?喂、喂噫!後面!你後面啊!」
「後面?咦………?」
這被同仁提醒的警察本當想轉身看望,卻被突如其來那上方遮蓋陽光的黑影給吸引眼珠子往上挪移瞧看。
原來是稍早之前有看見和樹突然跳起後沒多久發出巨大聲響,追趕在後頭的香澄認為前方應該是有障礙物阻擋而有樣學樣跳起、越過這名警察上方蹲立於車頂邊緣!
砰──!!
整部警車可以說是傾斜30度角的用左側前後兩輪貼地支撐!
香澄先是左右探望確認見不著那男人,心想距離沒差多遠應該跑不遠才對啊?
「嗯?啊!找到了!在那裡!」
察覺到最後的那可能性後迅速抬頭一看,果然和樹真想走上空路線離開此處呀!
一心想追上他的香澄自然不想放過任何機會,雙腳蓄力的踩蹬車頂朝和樹那方向高跳而去!
離去的同時腳底像是產生暴風般將周圍警察給吹倒跌坐在地上,而那原本只有30度傾斜的警車硬生生給立起成差點翻車狀態的60度角!
以為就此就結束的他們,萬萬沒想到後方那入口處居然還傳來兩位青年的怒吼喊話!?
「閃開!閃開啊──!!」
「如果不想被踩死的話就快點滾開呀──!!」
阻擋在入口的警車傾斜到如同一面白牆聳立著,企圖突破的景一與大介也雙腳離地跳衝出入口!
跳至最高點準備落下後兩人分別將左右腳給踢直!
砰────!!腳底緊貼在車頂的硬用蠻力將這輛車給乖乖的四輪貼地!
「看到了!大介!香澄跟那男人在那裡啊!」景一伸出左手指向前上方喊話。
「我們走!景一!」
這輛車就像是個蹺蹺板似的?
最先跳離起來的大介讓車頭前輪貼地的把車尾翹高起,隨後跳起的景一又將車尾壓下讓後輪貼地的把車頭翹起。
反作用力再加上優秀性能的避震器,整輛車就宛如像準備砧板上待宰的活魚跳動數下擺盪。
轉眼間,位在最前方的和樹從高點降落於這棟高樓的四樓處。
右腳五趾趾尖踏踩在窗外邊緣那僅有寬度十公分突出平台,再度奮力一蹬朝正上方跳躍的高速垂直飛行!
胸膛與壁面之間的距離,可以說是只要有些的差錯或擦撞就非常有可能會造成意外事故的緊貼著。
隨後跟上的香澄也不甘示弱的左腳五指指尖踩在同樣位置,但不知是太過心急還是不習慣的緣故?
雖然腳趾尖用力一蹬也順理成章用輕功垂直上跳,可也讓這當作支撐點的僅有跳台給弄斷碎裂了。
這簡直就意味著把後方那兩人的後路給完全斷絕了吧!?
「嗯?咦?咦噫!?快停下來不要啊────!!?」
大介眼睛看到唯一能支撐的立足點消失、身體準備要與牆壁來個親密接觸後,眼角不禁所流露出的淚水全都被強風給吹飛了!
「可惡的混蛋!我跟你拚了!」
使力將雙手十指像插入泥土中般輕鬆突刺水泥牆中,立起腳尖的把雙腳當煞車緊急減緩降落速度!
高樓外觀刻劃出長達一公尺半左右的軌跡凹坑,大介才停止於二到三樓之間的高度。
景一則是見狀後在上空中雙手抱腿向前翻轉,調整降落軌跡的將大介雙肩當作跳台輕踩一躍而上。
但他並不是直接朝頂樓跳去,而是只有輕跳到五樓左右的高度。
轉過身將雙手手掌重疊,低頭望看著他大聲呼喊:「大介──!」
「哼嗯!」大介借使著神力,用著雙臂拉動全身跳了上去。
「喔啦啦啦────────!!」
確認那右腳踩穩在自己手掌心後,一鼓作氣的將他給高拋出去!
接著落在五樓窗戶那與四樓相同有突出十公分立足點,直接彎下雙膝的跳起緊追在大介後方朝頂樓飛去。
首先抵達頂樓的和樹用著那完美的空中轉圈動作成功降落在頂樓地面,並且完全沒有顯現出那停止動作的仍然保持極快速度奔跑而行。
第二位到達的香澄表現反倒差強人意了?
雖然同樣是以前空翻調整落下地點,但落地後有著肌肉緩衝現象停頓幾秒後才又加快腳程衝刺。
最後抵達的景一與大介可以說是一同前空翻的同時間抵達頂樓,隨後利用受身原理在地上向前翻滾一圈的順勢站起追上去。
兩人默契好到就算不用說出口,只需用那拳背與拳背互相輕輕碰撞、嘴角緩緩上揚笑著的方式就知道對方想答謝的意圖。
這驚人駭俗的飛天登頂表現雖然只有短短一、兩分鐘,但卻注視這整個過程的人們卻可以說是完全傻眼的張開大嘴愣住。
但剛剛那輛警車……任由這四人給蹂躪摧殘過後還能算上是台『車』嗎!?
先不提那已經把駕駛座與方向盤給堵填住的車頂,就連那停止擺盪震動後左前輪也獨自分離的行進數公尺畫出弧圓完壽終正寢倒了!?
這輛國家公務車此刻就已成完完整整、名副其實的大型廢鐵了呀!?
此時穿著西裝坐在VIP席的男人,手裡數點著剛剛押注所贏來的大筆獎金緩緩走來。
「唉唷?我只是稍微離開去領個賭金而已,這輛明明三天前才購買的新警車就變成這副德性啦?」
「啊……啊啊!不好了!小林和樹警視監大人現在正被三名罪犯給追趕了呀!這該怎麼辦啊!?殘星月警視總監大人!?」
「就是說啊!現在不是在算錢的時候吧!?殘星月警視總監大人!?」
殘星月用著那一臉苦笑卻又輕浮的語氣回應:「哈啊?喔~剛剛和樹已經有跟我說那三人就交給他來處理了,現在的任務就只剩把這些賭徒捉回局裡交差,我們身為人民的保母~不論是上司或下屬還是居民的那髒屁股都得擦呀~不過!我倒是很樂意用這紙錢替女性溫柔擦拭就是了」
『…………………………』
此人話一出口……果不其然引來警察同仁們的無奈無言、路人們的冷眼看待、女性們鄙視的不悅神情!
「喂噫!你們這是什麼眼神、什麼態度呀!?信不信我全抓起來關進牢裡啊!?還有不快動身辦事是想等我發火呀!?」
『是、是的!殘星月警視總監大人!』
警察同仁們根本不敢違背這位長官的命令,回話完後急忙開始動身接續著執行任務。
望看著那四人最後離開身影的那大樓,似乎能感覺到和樹的用意後不禁微笑起來。
「看樣子~果然跟和樹你所說的一樣發生有趣的事呢?接下來就看那三個年輕人是否有那能耐~或是中途放棄了吧?不過話說回來……」
顏面額頭冒出冷汗的轉頭看著那壽命僅只有三天、連車子都稱不上的『大型廢鐵』無奈用手扶著疼痛的頭。
「唉~和樹那小子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拿捏分寸』嗎?真是的……這麻煩的報告書是要給誰寫呀!?等他回來我非得要訓話一番才行!」
和樹像是聽到殘星月這份抱怨,不自覺的『哈啾!』打起噴嚏起來的用手擦拭鼻尖。
明知後頭那三人肯定不段在身後追逐著自己,但和樹還是稍微轉過頭望看那離本身還有一段距離的他們。
(那叫燕香澄的少女實力我倒是知道多少了,但後頭那兩位青年與起初相較起來稍微感覺變了呢?是那股力量的緣故嗎?不過……都那樣刺激挑釁還不願追上超越,看來似乎必須還要在下點功夫才行啊?好吧)
『!?』
三人看到前方男人突然放慢腳步,接著用同樣的行進速度繼續奔跑著而感到疑惑。
「喔~?請問警察先生你這麼做的意思是?難道是跑太**到疲倦想認輸了嗎?」
針對大介這有些挑釁意味語氣的問題,和樹完全不放在眼的回應:「怎麼會呢?我只是看你們跑的有些慢,所以上前來稍微關心一下罷了」
「什麼!?咦?」
「可惡的傢伙!?景、景一?」
景一急忙從最後方加速衝刺到前面的抬舉起右手臂阻止兩人喊話:「你們倆也未免太容易被惹火了吧?這只不過是對方的激將法而已啊?對吧?警察先生」
「看來就屬你是在他們之中還算冷靜的了吧?」
「警察先生,你突然減慢速度到我們面前,應該不只是單純想說這些話吧?」
「是的,起初我是因受摯友之託才力挺幫忙,但我不怎麼喜歡玩無限的鬼抓人遊戲,因此,我想對你們三個定下一個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他們對這句話感到納悶的一同重複回應。
稍微橫向移動的讓開位置解說,讓這三人看著前方那大樓房子的高低不齊、可以說是永無止境遠望水平線景象。
「從現在起,跑道既無岔路、也無轉彎的只有這一直線,限時為60分鐘,追逐的終點就是這直線盡頭東瀛國新建的『十二號碼頭』只要在這之前能超越我的抵達那裡,或是能碰觸到我都皆算你們贏,但相對的……要是我先抵達就算我贏,沒問題吧?」
香澄聽到之後有些臉色大變的阻止喊話:「請、請等一下!?十二號碼頭!?那裡離這好說歹說也有三十公里左右耶!?60分鐘根本不可能啊!?」
『三、三十公里────!!?』
「喂噫!喂噫!?你這傢伙別開玩笑了!?三十公里!?60分鐘!?當我們都一路不休息喘氣的呀!?」
「這太離譜了吧!?我們以前雖然接受過全速障礙奔跑十公里不休息差點變成殘廢的死亡訓練,但這三十公里可不是開玩笑的啊!?根本做不到吧!?」
「如果我說……我能做到呢?而且,我根本連20分鐘都用不到呢?」
『!?』
「你、你牛皮也吹太大了吧……?」
「信不信是你們的自由啦?我只是不想再跟『小鬼』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罷了」
「哈啊~?」景一的臉頰爆出條青筋的擺出不悅神情。
「不過呀?我想就算贏了也高興不起來吧?畢竟~這不就表示你們的『實力』也只有這點點程度而已嘛」
大介更是露出那滿臉青筋跳動想殺人的凶狠神情:「哈啊~~!?」
「你這傢伙……我們不說話」
「就當我們好欺負……?」
「景、景一?大介?」
『走著瞧!我們絕對要第一個到終點後痛揍你一頓────!!』這兩人用手比出非常不雅、甚至能打上馬賽克的侮辱手勢大聲破罵。
和樹不以為意地轉頭輕笑回應:「我很期待會被兩位給痛揍喔?如果能第一個抵達的話~呵」
『可惡啊────!!』
「……大介先撇開不說,景一你自己也不就中了激將法了嗎!?」
「好了,你們也先別生氣?剛剛我也說這是場『遊戲』了吧?既然是『遊戲』就當然少不了限制,為了可以讓你們感到刺激的絕望、感到自己的無能……從現在起每隔五分鐘,我將會放水的使出二分之一的『神步術』喔」
「絕、絕望?無能!?」
「神……神步術?」
「……二分之一!?」
「事不宜遲,那麼開始囉?這就是所謂的……『神步術』」
三人耳旁傳來既激烈又刺耳疼痛、疑似接近音爆的『咻轟──』聲響!
除此之外!還有一陣足以差點雙腳離地的強烈颶風將他們往前方吸起拉引!
停下腳步再度站穩於頂樓地面等待颶風消散之時,下一秒卻全身瞬間也雞皮疙瘩、冷汗不斷流落下來……
景一緩緩睜大那感到錯愕的雙眼:「騙、騙人的吧……?」
「這、這這……不是我在作夢吧?」張開大嘴的身子些微顫抖不停。
香澄更是面無表情的雙腳無力癱坐在地面:「……………………」
心想明明剛剛還在前方跟自己挑釁談笑的男人,短短才一眨眼的時間……印入眼瞳的人影居然就只剩如芝麻般大小!?
目測距離五百、一千……不!那名叫和樹的男人少說已經離自己約有四、五千公尺遠了呀!?
擁有這種神速的步伐技巧,怪不得剛剛很有自信的說三十公里連20分鐘都用不上啊!?
站在原地不動的和樹轉過半身任風吹飄浮起長馬尾,回望著那三人的輕輕平舉手來揮動微笑後又再度朝終點跑去。
一般人看到這道完全跨越不過的高牆後,大概就像香澄那樣知道自己的實力而放棄意志消沉。
但大介與景一卻與她擦身而過的默默地向前走幾步。
景一將掌心貼放置手肘扭動上半身:「……三十公里又限制60分鐘嗎?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呢?」
「一、二……呵~只是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啊?」大介蹲下伸直左腳的壓拉筋骨關節。
「你、你們想做什麼啊!?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那種怪物啊」
「所以~那又怎麼樣呢?」
「什麼!?」
「我只是單純看不慣那傢伙的挑釁態度而已,所以說什麼也要在時限內到終點!」
「沒錯!老子好說歹說也是個極道頭目呀!既然這場架是那傢伙所挑起,如果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就放棄認輸……我寧可抵死反抗下去!」
「你們……」
兩人同時側身的回頭微笑看著香澄,臉頰兩側逐漸浮現出三爪黑紋。
「……『如果不挑戰嘗試自己的極限,又怎麼會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可能性可以突破極限』這番話是曾經指導我們功夫的師父所說過的一句話,身為武術家的妳應該知道這話的含意吧?」
「香澄妳不惜一切都想追上那男人取得重要線索對吧?那麼就更不該放棄才對啊!再說~請吃那頓飯的恩情還沒報答,這時候就多依賴我們一下吧?」
「景一、大介……嗯嗯!你們說的對!只要還有一點可能性,說什麼我都不能放棄!」
「那麼!追逐賽的第二回合開始了!衝吧!」
三人再度振作起來的重新出發,用著比原來還快的速度奔馳飛越在大樓頂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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